2025
四月
02
【见证】|从小被父母打压而后又被他们【抛弃】 她该如何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
沐兰:很荣幸邀请到您来跟我们分享您的信仰故事,可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胡冰玉:好的,我叫胡冰玉(化名),现居国外。我是十岁左右跟着父母领洗入教的,但我信仰真正开始是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
沐兰:那您领洗到真正认识信仰这个时间跨度还挺长的呢,您父母是怎么接触到天主教的呢?
胡冰玉:我对他们怎么接触到教教会的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从我记事开始他们的感情就不太好,每天吵架,有时候还动手。后来有位阿姨经常出现,没多久我爸妈就带我去教堂领了洗。那时候我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从那之后每周日他们两个都会带我去教堂。
沐兰:领洗之后他们的感情有没有变好呢?
胡冰玉:并没有,我们家还是在争吵中度过,从小我就特别害怕他们吵架,我担心他们离婚,担心自己没有爸爸或者妈妈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即使后来他们把暴力施展到我身上,我还是会极力的讨好他们。
沐兰:对你实施暴力?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跟我们简单分享一下那段经历?
胡冰玉:上中学之后我爸爸的生意做到了更大的城市,我们一家就搬家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可能是远离了家人和朋友我爸爸妈妈也没有归属感,他们的争吵更加严重。我妈会把现在乱七八糟不顺心的日子归罪到我身上,说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跟我爸爸离婚了。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动手打我,用任何顺手可以拿起来的东西打我,有时候下手重到我没办法上学。我爸爸也会打我,他们两个都觉得是我的错。
沐兰:听您分享这段很让人心疼,那是家暴啊,您没找人帮您吗?
胡冰玉:没有,每次他们打我骂我,我都觉得是自己不好,如果我做的足够好,是他们严重的乖孩子,优秀的女儿,他们就不会生我的气。曾经有位邻居叔叔阿姨听到我妈妈打我,试图帮助我,但我阻止了,甚至跪下求他们不要让我妈妈被抓走。是不是觉得我很被爱,用心理学的名词,我应该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我很爱很爱我的父母,他们打我骂我的时候我很害怕,但他们也真心对我好。中国孩子被一句话洗脑一辈子,就是【我都是为你好】,这句话好像就烙印在我心里一样。因为我好几个同学朋友都遭受这样的暴力,所以我觉得很正常。那时候我每天晚上睡觉前的祈祷词是这样的:“主,请教导我成为一个乖巧懂事优秀的女儿,让我的父母不要因为我的过失而生气”
沐兰:太让人心疼了,那后来呢?
胡冰玉:我愿意奉献出自己让他们解气,只求他们彼此感情能缓和一些。但我再怎么努力,也没能阻止他们感情的破裂。我妈妈因为跟我爸爸的矛盾吞药自杀过一次,那次是我每天在病床前陪伴她,但她依然是抱怨我,说都怪我她才变成这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是我的原因,我就跟她道歉。最终,他们在我上初中三年级那年离婚了。他们离婚之前我妈说好要带我走,但手续办完之后她就不见了。之后她就彻底的消失在我的生活当中了。爸妈离婚之后我爸爸对我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他不打我也不骂我了,但也不怎么关心我。离婚没多久我爸爸就找到了新的爱情,担心我跟继母相处不来,他丢下我一个人搬到新房子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了。每个月除了给我生活费,我们几乎没有联系。
沐兰:所以您初中三年级开始就独居了是吗?
胡冰玉:是他们离婚后第二年,也就是我上高一的时候。但那时候我没觉得爸妈的离开对我影响有多大,我还是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学习成绩也没有因此下降。但我总觉得自己心里跟堵了一个大石头似的。
沐兰:但您还是未成年,监护人不管也是有法律责任的吧?
胡冰玉:感情的问题法律管不着呀,我能用法律强制他们其中一方回到我身边,但我不能用法律强制让他们关心我爱护我呀。这就是我痛苦的来源。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直到我上大学之后,我的问题开始浮现。
沐兰:上大学之后您经历了什么呢?
胡冰玉:我的青春叛逆似乎来的晚了一些,上大学之后我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我好像是一个突然被释放的囚徒,在学校里尽情彰显自己的个性和自由。我学会了酗酒,会在食堂里偷东西吃,还会穿着夸张的在校园里招摇过市等等,这些就足够说明我的疯狂和叛逆了,更过分的我就不说了,你可以自行脑补一下。但我成绩还可以,也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校领导和老师对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的奇怪作风,在学校里的敌人比朋友多,何况那时候我也没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朋友,我只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也就是大一那一年,我发现自己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抑郁焦虑暴躁,每天晚上不喝酒就没办法入睡。朋友看我的状态觉得很奇怪,我家的条件比起身边的人要好很多,以我的物质条件,很多人都觉得我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我跟他们分享我小时候的成长经历,他们会心疼,但觉得大家小时候都是被这样打压长大的,别人不都好好的,怎么只有我是这样,别人还没我家条件好呢,让我知足,别计较那么多,也不要想那么多。渐渐地我身边就没有朋友了,有一些是他们觉得我负能量太多了,有些是我主动远离的。
沐兰:远离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共情您的感受吗?
胡冰玉:是的,其实不需要他们共情,我只希望他们能站在我这边想一下。他们给我的回应也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沐兰:您怀疑什么呢?
胡冰玉:我怀疑我对自己幼时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我脑子里明明记得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场给我买好看的裙子还有玩具的画面,在那段记忆里他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我怎么也没办法把这样爱我的爸爸跟那个打我骂我的爸爸联系在一起。我想是不是我的生活太优渥了,太幸福了,所以他们对我一点点不好就让我的大脑进行了夸张的处理。但后来跟表妹的一次聊天中我知道,我的记忆没有错,我小时候确实挨了不少揍。
沐兰:您表妹跟您说了什么呢?
胡冰玉:小时候她看到我我妈妈打我,非常可怕的画面,她去求阿姨救救我,阿姨无动于衷。我听到之后脑子翁的一下就炸了,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不救我。我大电话去质问她。
沐兰:阿姨是怎么回复的呢?
胡冰玉:她说我表妹记错了,我妈肯定没有打过我,即使骂我也是为我好。她这么回复让我崩溃了,好像心里的那块石头炸了,无数片碎石钻进了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疼的我躺倒在地上。我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把表妹吓得不轻,她赶紧打车把我送到医院,喊来我发小一起陪我。
沐兰:听起来状况很严重,您当时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呢?
胡冰玉:到医院之后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身体没有任何病变,后来我转到了精神科,医生说我抑郁症到了躯体化的状态,必须认真治疗。治疗期间需要有家人陪伴,要喝药也要找心理医生。爸妈离婚之后跟我最亲的就是阿姨了。
沐兰:就是您打电话向她求证小时候是否挨打的那位阿姨吗?
胡冰玉:是的。我办好休学之后阿姨就把我接到了她的家里,她也给我爸妈打电话了,但他们似乎对我的状况毫不关心。这就是我精神出问题的很大原因。我觉得我是不值得被爱的,他们甚至恨我,是我影响了他们前半生的生活。这明明是事实,可他们还有周围的人一直要让我认为就是我的错。告诉我他们对我很好,很爱我,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是我冤枉了他们。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就在我给阿姨打电话确认她否定了我之后,我生命的意义我存在的价值在那一刻突然没有了。
沐兰:怎么会那么严重的否定自己呢?
胡冰玉:回想我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我似乎一直是一个不合群令人讨厌的人,到大学之后更过分了而已。如果我记忆有偏差,那我一切奇怪的举动,我的叛逆反抗个性疯癫都是自找的吗,我自己把自己变成这样一个怪物吗?对,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我没有依靠,连最应该爱我的人都不爱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人格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没有人爱我,我怎么会肯定自己呢。那段时间真的太痛苦了,后来找到教会之后我想,如果小时候没有因为父母离婚我寄放弃了信仰,我的人生会不会好一些。但人生不能假设,感恩的是后来我又重新找回了信仰,在天主的爱内重新塑造了我的生命。不过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会重复这样的人生经历。
沐兰:看来那段经历真的很痛苦,那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您是怎么因为自己心里的问题重新找回信仰的吗?
胡冰玉:在重新找回信仰之前,我还有长达五年的求医问药的经历,我会简单的分享一下这段经历。
胡冰玉姊妹颠沛的人生还会遭受怎样的打击?天主又是如何拯救治愈她痛苦生命的呢?我们下期见证继续她的故事……
